中年夫妇求子 独立女性冻卵 香港捕捉千亿新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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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耿和编辑|杨浩

两年前，上海“老年产妇”周月(化名)在香港生下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儿。这是一个试管婴儿。回顾香港从发现子宫内膜移位到取卵再到怀孕的过程，周悦仍然觉得不可思议。

十年前，从事外贸生意的周岳每年都去香港购物，后来发展到在香港做体检。她以前说过，她不想像其他人一样出生，但她不能。当她年轻的时候，她忙于自己的事业，到处玩。当她被诊断出患有子宫内膜异位症时，她已经快40岁了，开始担心如果她不能再次生育，以后就没有精力抚养孩子了。所以她决定生一个。

“香港的医疗态度相对较好，而且费用也不比内地高多少。此外，大陆通常要排很长时间的队。香港在去诊所之前有预约，去诊所不需要太长时间。”在周岳看来，这就是香港医疗服务的优势。最后，她选择了在香港做试管婴儿，在那里她完成了从丁克到母亲的身份转变。

在mainland China，随着二胎政策的放开和育龄妇女的不断推迟，不孕症的比率继续上升。目前，治疗不孕症的方法主要有三种:常规药物治疗、手术治疗和辅助生殖技术(ivf)治疗。其中，试管受精因其最高的妊娠率而成为最主流的选择。

根据平安证券研究报告，中国有超过5000万不孕患者，其中约30%(1500万)需要试管受精治疗。根据15000-16000元的平均成本，体外受精的潜在市场规模预计高达2250-2400亿元。

不过，与内地庞大的需求相比，相关服务仍然难以覆盖。多年来，香港在辅助生殖领域一直走在世界前列。近年来，随着内地富裕阶层的崛起，他们愿意付出比内地更高的代价，寻求更友善和更注重私隐的辅助生殖服务。

最近颁布的《粤港澳大湾区发展规划实施细则》提出，要推进九市两区一体化，促进优质医疗卫生资源的密切合作，支持港澳医疗卫生服务提供者以独资、合资或合作方式在珠江三角洲九市设立医疗机构，发展区域医疗联合体和区域医疗中心。这些发展计划再次为香港的辅助生殖业带来新的前景。

“生儿育女”的内地顾客

香港妇产科医生何永超被称为香港的“分娩大师”。在参观他诊所的病人中，有许多名人要么富有要么昂贵。

在何永超诊所所在的办公楼里，有很多香港媒体的摄影师常年守候在这里，为前来何永超诊所的名人拍照。腾讯的Prism阅读了来自香港媒体的早期报道，报道称娱乐明星如刘德华的妻子朱丽倩、吴君如、刘嘉玲、陈慧琳等。都被拍到在何永超诊所就医。

作为香港最著名的妇产科医生之一，何永超在过去20年见证了香港整个社会日益严重的生育问题和辅助生殖产业的发展。

他说，据统计，35岁以后，女性的卵子质量确实急剧下降。年龄是影响鸡蛋质量的最重要因素，而鸡蛋质量差是导致不孕的主要原因。

“现在不孕症似乎已经成为一个全球性的问题。主要原因可能与环境污染有关。如果空的天然气和水受到污染，它将很容易成为一个全球性的问题。”何永超说:

近年来，何永超也感受到了诊所客户和业务的全球化，尤其是内地客户的涌入。何永超告诉腾讯棱镜，事实上，几年前，很多内地夫妇去他的诊所寻求辅助生殖服务，近年来，这种趋势有所增加。他们中的许多人住在香港附近的省份，但也有来自更远地方的夫妇，如黑龙江。

何永超说，目前，世界上的体外受精技术已经非常成熟，在取卵、药物和胚胎培养等方面都比前几代人有了很大的进步。然而，有必要有一个完整的了解整个过程的运作，以便成功地繁殖一个婴儿。“你对整个过程掌握得越好，成功的机会就越大。”何永超介绍了他的成功经验。

香港大学妇产科教授何宋博(音译)表示，在过去六年里，内地顾客也大幅增加。

何白松经商40多年，早年亲自创办了香港大学玛丽医院辅助生育中心。自2012年香港大学深圳医院开始运营以来，他一直穿梭于深圳和香港之间。

他说，过去几年，香港一直是不孕不育夫妇到邻近地区和国家寻求帮助的重要选择。他治疗的许多病人来自菲律宾、泰国、澳门等地，其中大部分来自内地。

与周悦不同的是，许多内地患者在香港生产试管婴儿后，甚至选择留在香港。其中之一是肖磊(化名)，80年代的母亲。由于丈夫年龄大了近20岁，肖磊和丈夫婚后成为香港妇产科诊所的客户，并如愿拥有了自己的孩子。儿子出生后，肖磊定居香港，认为香港的医疗和教育水平比中国好。

如今，肖磊的儿子是香港一所私立幼儿园的小学生，她已成为一名“全职妈妈”，全心全意地照顾儿子，而她的丈夫则继续在内地努力工作。

为什么是香港？

最近，准备在香港上市的辅助生殖服务提供商金鑫生殖(Jin Xin Remotion)在听证会材料中引用了Jost Sullivan的研究，称全球不孕不育率从1997年的11.0%上升至2017年的15.0%，中国在2017年也达到了15.5%。这意味着2017年中国大约有4770万对不孕夫妇。

另一组统计数字显示，目前内地每八对夫妇中就有一对不育，约占12.5%至15%，而在香港，约每六对夫妇中就有一对不育。

在内地夫妇不育率持续上升的同时，内地的财富也在迅速增加。普华永道预测，到2025年底，亚太地区高净值客户的财富总额将达到42.1万亿美元，占全球高净值客户的40%。

随着财富的积累，内地有钱人到内地以外寻求更多医疗服务，香港成为他们的主要选择。

根据香港人类生殖科技署的统计，香港的体外受精周期在2010年只有1，783个，2010年显著增加到4，016个，2016年5，136个，2017年5，099个。

一家中国经纪公司的医疗行业分析师告诉腾讯棱镜，内地不孕不育夫妇选择香港是因为他们看重香港医生的专业水平，而香港的整体成功率将高于内地。毕竟，体外受精花费很大，需要调整他们的健康。所有的病人都希望成功一次。此外，香港靠近内地，语言也很好，所以在香港寻求服务是理所当然的。

对于香港试管婴儿成功率高的说法，认为这是客观事实。首先，由于香港医生的英语水平较高，他们更有利于阅读和研究专业论文和期刊。当新技术出现时，他们可以立即理解并应用它们。

“香港通常只能将一两个胚胎植入子宫，而内地通常可以将两三个甚至更多的胚胎植入子宫。放入的胚胎越多，多胞胎就越容易发生，风险也就越大。此外，香港医疗机构对私隐的保障较内地为佳，很多来港就医的夫妇也有兴趣。”他对白松说。

根据平安证券研究报告，内地的试管婴儿技术仍以第一代和第二代技术为主，成功率在30%至40%之间；何永超创办的宝德胜利诊所采用第三代试管婴儿技术(pgs/pgd)，40岁以下的成功率可达39%-62.9%，远高于内地水平。

朱迪今年60多岁，早年从北京搬到香港。她是20世纪90年代香港第一代试管婴儿的受益人。经过50次人工授精和5次体外受精失败，她终于有了一对双胞胎女儿。

由于这次非同寻常的分娩经历，朱迪后来成为妇产科诊所的一名工作人员。朱迪成为试管婴儿已经将近30年了。她认为，目前香港的相关技术比较成熟，从早期取卵、受精卵培育到受精卵植入子宫，都比较接近自然状态，也比较可控。

在见到朱迪之后，周悦也下定决心要在香港做一个试管婴儿。为了这个孩子，周悦前后花了15万港元。她感谢自己早年的辛勤工作，这样她就有了一定的经济基础，现在她可以专心在家照顾孩子了。

与内地医院的试管婴儿价格相比，香港的成本仍然相对较高。棱镜咨询了许多医疗机构，了解到体检、卵子和精子收集、胚胎培养和植入的初始价格都超过10万港元，而一些私人诊所需要约15万港元。

如果第一次植入失败，冷冻胚胎再植入的价格会稍低，仍需数万至数十万港元。不同机构的具体收费不同。

与香港的收费相比，内地公立医院的价格要低得多。一位大陆母亲向腾讯棱镜透露，在大陆一家三甲医院，从各种检查到成功植入胚胎，试管婴儿的价格约为4万元。

“物质和精神都准备好了再做一次，否则会很累的。”周岳动情地说道。

卵母细胞冷冻保存的目的地，独立女性

与那些不能要孩子的夫妇相比，还有一个女性群体，近年来为了卵母细胞的冷冻保存，多次往返于内地和香港。

32岁的夏涛(化名)就是其中之一。

夏涛早年赴港求学，在金融机构工作，去年开始和朋友一起加入创业的浪潮。与寻找生活伴侣相比，事业现在占据了她生活的绝对重心。

几个月前，她和去香港的朋友接触，进行卵母细胞冷冻保存，所以她做出了这个决定。在她看来，她现在是单身，不知道什么时候结婚。女性的卵子质量在35岁以后会明显下降。仅仅因为她现在不想要孩子并不意味着她将来不想要他们。

“就是抱着为自己买保险的心态来做这件事。”她说。

在mainland China，由于法律限制，卵母细胞冷冻只能在妇女患有癌症时进行，这将影响随后的卵巢功能。与内地相比，香港法律允许单身女性和卵母细胞的冷冻期为10年或55年，以时间较长者为准。然而，如果胚胎需要解冻然后培养，它必须是已婚的，并且只有配偶的精子可以用来培养胚胎。

根据市场统计，在香港一次取蛋的成本在6万至12万港元之间，而随后的蛋储存成本约为每年1万港元。美国是提供卵母细胞冷冻保存的另一个主要目的地，一次成本约为13，000至20，000美元，每年存储成本为数百美元。

“丑陋的一点是，我很坚强，我不想委屈自己，就找一个男人。(卵母细胞冷冻保存)这东西不便宜也不贵，我自己也有这个能力。”夏涛说。

近年来，像夏涛这样的白领女性越来越多。他们正慢慢步入中年，但他们仍然没有固定的配偶，但他们在经济上是独立的。他们希望通过卵母细胞冷冻来为不确定的未来购买保险。

夏涛说，在她这样做之后，她被两个同龄的朋友包围着，她也有强烈的意愿去进行卵母细胞冷冻保存。

“中国是卵母细胞冷冻保存的大客户群。卵母细胞冷冻技术在大陆的兴起也与一些明星效应有关，如许，但大陆客户仍然不知道如何获得有效的信息。”夏涛讲述了他们小组的麻烦。

美国生殖学会早些时候指出，对于年龄在38岁以下的相对年轻的女性来说，卵母细胞冷冻保存能够成功分娩婴儿的概率为2%至12%。

“自2012年玻璃冷冻技术成熟以来，卵母细胞冷冻保存的存活率可达90%。卵母细胞冷冻保存和新鲜卵的区别不大。随着技术的不断成熟，特别是在过去的两三年里，女性已经选择了卵母细胞冷冻保存。有明显的上升趋势。”何永超说:

然而，对于整个卵母细胞冷冻行业来说，仍然需要时间来培养。伊山京华研究中心主任彭伟新告诉腾讯棱镜，香港的卵母细胞冷冻行业刚刚起步，需要时间来拓展。当然，最大的市场需求来自中国大陆。不过，与很多欧美国家的法律相比，香港的监管更为严格，例如不容许代母，代母只能保留一段时间。

"香港的法律跟不上科技发展的步伐。"彭伟新说道。

金融中心外的新标签

无可否认，无论是试管婴儿或卵母细胞冷冻，香港正以其医疗技术、服务及相关法律法规的优势，吸引有足够财力的内地人士来港寻求服务。

据统计，中国辅助生殖市场正以15%的复合年增长率增长，预计到2019年市场规模将达到185亿元。

商人嗅觉最灵敏。他们认为，如果能把双方联系起来，进一步将香港的相关服务扩展至内地，甚至东南亚，便会带来丰厚的回报。

在香港的金融界，高宝明是一个被很多人熟知的名字。他与“李嘉诚的皇家银行家”梁早年共同经营着一度繁荣的香港投资银行百富勤，并经历了第一批“巨无霸”公司在香港上市的辉煌岁月。

经过多年在金融市场的努力工作，高宝明已经形成了敏感的商业意识。几年前，当他加入陈矛集团时，他开始部署妇幼市场。世茂地产创始人兼董事长徐荣茂目前持有公司17.16%的股份，是公司的控股股东。

在高宝明的领导下，自2016年9月以来，陈矛集团已斥资10亿港元收购由香港妇女诊所何永超和基因检测公司新亚生命科技成立的宝德医疗集团42.9%的股份，并将这些机构合并为香港辅助生殖医学集团。

根据陈矛集团提供的数据，香港辅助生殖医学集团在香港辅助生殖市场占有30%的市场份额，是香港在该领域最大的单一机构。

陈矛集团现任董事长兼首席执行官高宝明对腾讯棱镜表示，中国内地大约有400家医院可以提供不孕症服务，与需求相比，这些医院严重落后。此外，第二胎政策开放后，许多老年夫妇将难以生育。

与香港每年约5000箱的市场份额相比，陈矛希望在内地市场分得一杯羹，每年70万箱。"所有这些因素使辅助生殖市场充满了潜力."高宝明说道。

作为mainland China最大的在线医疗服务平台之一，微型医疗在过去两年开始关注跨境医疗。「过去几年，内地病人到香港寻求辅助生殖的需求一直很大，而且仍在增加。」微药首席战略官陈宏哲在接受腾讯棱镜(Tencent Prism)采访时表示:“在微药看来，这是一个需要抓住的机会。”

陈矛集团近年来的一系列发展也引起了微医生的关注。于2018年5月，微医学投资1.17亿港元于香港辅助生殖医学集团，持有19.5%的股份。这是微医学自成立以来首次在大陆以外的投资。

香港陈矛集团与微药的结合，是香港医疗服务与内地需求联系的写照。根据他们的计划，本港的辅助生殖医疗服务将来会扩展至大湾区，然后扩展至整个亚洲。

“下一步，茂艺集团将为在香港寻求辅助生殖的团体推出微型医疗旅游服务，进一步与内地患者和香港医疗资源建立联系。”高宝明说道。

此外，香港储存鸡蛋的能力仍然有限。陈矛集团首席运营官郑达祖对腾讯棱镜表示，从技术上讲，香港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但香港没有所谓的鸡蛋银行。

郑达祖透露，陈矛集团正在研究其蛋库的选址。有几个因素需要考虑。首先是安全。不能有地震、洪水等自然灾害，电力供应需要保证。此外，在法律法规方面，应该提供一个良好的发展空间，可以服务于整个亚太地区的客户。

尽管卵母细胞冷冻保存的市场规模仍然很小，但增长趋势是明显的。何宋博告诉Prism，根据香港医院管理局的数据，卵母细胞冷冻保存的病例数每年都在增加。2016年，香港有59例卵母细胞冷冻保存，到2017年增加到98例。“增长趋势在哪里？”

除了金融中心，辅助生殖中心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会成为香港的另一个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