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00多名代理商被骗数亿元！橘子网络集团招商骗局大起底

本篇文章6946字，读完约17分钟

这是一个微信群聊的截图，其中各种投诉都与苏州橙网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橙网”)有关。这个小组包括100多名陷入公司投资欺诈的代理人。他们自2017年以来一直在该局工作，时间跨度超过两年。

据一位代理商介绍，橙色网络的前身是“儿童帮助”，后来推出了“网络学习”、“网络学习云”和“网络学习城”。几个产品在中国总共约有2300家代理商，其中大部分的投资金额超过15万元，部分是省级独家代理商，成本超过100万元，而鄂雪城的代理门槛是500万元。即使按所有代理商15万元的投资计算，公司涉及的金额至少也超过3亿元。

这是一个关于智能校园的故事。

随着互联网的发展，许多人把注意力转向了智能校园。早在2016年，教育部就发布了《教育信息化“十三五”规划》通知，要求加强全国中小学信息化教学，建立覆盖全国学生、教师、中小学校舍等信息的数据库。2018年6月7日，国家标准《智能校园总体框架》发布，自此，智能校园建设逐渐成为一种趋势。

自2018年下半年以来，腾讯、阿里等巨头纷纷布局教育产业化。今年2月，腾讯首次公布了教育业务和产品地图。在九条业务线和九条产品线的地图中，多种布局最重叠的焦点是创建一个“智能校园”。

无独有偶，今年3月3日，阿里发布了教育信息产品《钉住未来校园》，将为中小学提供一套校园数字化管理平台+校园智能硬件整体解决方案。

除了阿里、腾讯、华为等巨头，许多科技公司和教育相关的从业者都试图从中分一杯羹。

有些人找到了商机，而另一些人从这些寻找商机的人身上找到了商机。许多人想在智能校园的帮助下获得财富，但他们没想到会有收获。

员工成为代理商，设备成为废铁

2017年，橙网约有100名员工，其中70%以上在投资促进部。每笔交易，招商人员可以得到30%的佣金。同时，公司鼓励员工以代理人的身份创业。由于前景看好，70或80名员工已经辞职并加入代理。

当时，Orange Network推广的主要产品是“儿童帮助”(Children's Help)，这是一款教育服务应用程序，声称可以构建一个智能校园，帮助花园减少工作量，提高工作效率。该公司声称，公园的数量将在一年内达到5000个，用户数量将超过100万，它将在两年内成为估值超过10亿美元的“互联网加学前教育公司”。

看到这一幕，90后安徽人王航不禁感到兴奋。他曾经是橙色网络的员工。

让王航兴奋的不仅是其他同事和代理商的加入热情，还有奥兰治网络提供在线软件服务系统和配套硬件设备的运营模式。代理人可以在加入后获得软件技术服务和设备，并使用自己的资源在学校安装设备供所有教师和学生使用。学校不需要为此付费。因此，该项目无需向教育部门申请，代理商主要向家长收取10元/学生/月的使用费。

王航对“儿童帮助”的校车考勤系统特别感兴趣，通过该系统，家长可以在孩子上下校车时看到实时照片，以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另外，当孩子们在课堂上时，表情管理系统会用不同的颜色标记他们的状态。例如，专心听讲的头会显示为绿色，开小差的头会显示为黄色，睡觉的头会显示为红色，便于老师管理。王航确信一些家长愿意为这些独特的功能付费。

怀着提前一个月的心理，王航支付了8万元的代理费，并借了40多万元来购买进入六所学校所需的设备。当时，王航的计划是每所学校平均有1000人，他每月可以收费1万元。他手中的六所学校可以在半年内收回成本，所有这些学校都将在未来实现净利润。

2017年夏天，王航的心情和天气一样热。他不停地在家乡安徽和苏州之间奔波，参加项目研讨会、办学和安装设备，每天都很忙，但他觉得这很有意义。

然而，噩梦开始了。首先，当设备进入学校时，孩子们的帮助没有以前承诺的校车考勤和表情管理功能。橙网的商家要求王航投资10万元来替换一个具有这些功能的电子学习系统。王航不仅拒绝了，还去了苏州橙网的办公室大吵大闹。之后，Orange Network同意先为他使用“电子学习系统”，然后在几个月后婴儿帮助的功能开发出来后，需要将它改回来。

不过，由于电子学习系统是为中小学而设，而在王航之前发展的6所学校都是幼稚园，所以该系统的功能完全不适用，只能使用打卡和派位功能。然而，学校最初有打孔卡的功能。花园说:“微信群也可以发送作业，没人在系统上看到。”

这意味着王航花费数十万美元购买的系统服务和设备不如一个免费的微信群。仅在几个月内，六所学校归还了他们安装的所有设备。

2018年1月，发现自己被骗的王航开始了痛苦的回归之旅。他一再要求将他之前购买的设备归还给奥兰治网络，但毫无结果。无奈之下，王航提起了诉讼。但奥兰治网络的律师表示，如果他承诺与该公司签署和解协议并承认败诉，他将帮助他解决问题。在按照他的指示进行操作后，王航只归还了2万多元未开封的相机，其他几十万元购买的设备仍像一堆废铁一样堆在朋友家。

在购买硬件设备时，王航使用了贷款，但该项目几乎没有收入。迫于还款压力，他卖掉了苏州的一处房产。王航说，此后，苏州的房价一路飙升。粗略计算，他在这个项目上的损失已经超过了一百万元，而且花了他两年的时间。

据王航说，有多达70，80或更多的橙色网络的前雇员像他一样被坑。但在橙色网络的投资骗局中，它远不止是它的员工。

投资骗局

苏州白金汉大酒店和苏园酒店已经成为许多代理商的噩梦。

在过去的几年里，奥兰治网络的投资促进会议平均每月在这两家酒店举行2-3次。许多来自世界各地的经纪人在这里签署协议后带着财富的梦想离开了，然后他们的梦想很快破灭了，他们被发现被带进了深坑。

内蒙古的郭伟就是其中之一。他是一家学校设备供应商，专门为当地中小学提供打印机、投影仪和其他教学设备。2019年3月，郭伟接到了一个来自苏州的电话。另一方自称是橙色网络投资促进部的雇员李翔。打电话的原因是，该公司有一个名为“电子学习云”的产品，正在呼和浩特招聘代理。

李翔表示，电子学习云“功能强大”，包括六个系统:出勤率统计、资源平台、校园直播、教师备课/教学、成长轨迹和学习情况报告。郭伟对他们的人脸识别考勤系统特别感兴趣。家长可以在学生进出学校大门时看到实时照片，以确保孩子的人身安全。此外，余学云的表情管理系统和500万的庞大题库也很喜欢他。他认为这些对老师和家长来说非常实用。

郭伟认为，一些家长会愿意为此买单，李翔告诉他，加入e-Learning Cloud后，公司将提供相关技术服务，更吸引人的是，硬件设备将由Orange Network免费提供给代理商。代理人需要做的是让学校同意安装该设备，并通过自身资源进行日常维护，然后按照10元/月/生活的标准向家长收取系统使用费，与代理人将橙色网络分成3: 7。

郭伟这样计算账户:在e-learning cloud上，代理人开一个学校管理账户(由代理人管理)的费用是5万元，购买三个账户可以多开两个账户，也就是说每个账户的实际费用是3万元。根据一所学校2000名学生的计算，月收入可达20000元，扣除30%的Orange Network份额后，代理人每月可赚14000元，基本上两个月就能收回，第三个月就能盈利。因为他原本是一个校园设备供应商，他手里有很多学校资源，他未来的盈利前景是可以预料的。

被诱惑的郭伟去苏州参加了橙网的招商会。在苏州富丽堂皇的白金汉宫酒店，约150名潜在代理人聚集在现场，每个人都有一名全职销售人员陪同，出席会议的总人数约为300人。会上，橙网高管张德云与侃侃进行了交谈。他声称，电子学习云已经在全国32个省级行政区开展业务，省级扩展率为94%，每天有数十万活跃用户；与此同时，他们在2017年实现了12.7亿英镑的收入。此外，他还提到公司计划于2021年在a股主板上市，其市值有望超过新东方。

郭伟听到现场心潮澎湃，甚至没有仔细看合同，于是他签了合同，高高兴兴地赚了钱。他回到内蒙古，很快就开启了两所学校之间的合作。

令他惊讶的是，噩梦开始了。当郭伟联系橙网市场部的工作人员在学校安装设备时，对方建议设备必须在安装前购买。但对方发来的报价显示，其硬件设备远远高于市场价格。郭伟发现，当时他与商家有电话联系，没有留下任何关于免费设备的书面证据。橙网告诉郭伟，如果他不买硬件设备，他会付给水漂15万元的初始费用。

郭伟试图辩解理由，但橙网告诉他，招商局工作人员的个人行为并不代表公司，他们对此不负任何责任。郭伟意识到自己被骗了。经过几次努力，他发现许多制造校园设备的同事也掉进了这个精心设计的陷阱，但他们并不认识对方。

作为一个校园设备供应商，郭伟和他的同行们都很低调，因为他们的圈子小，合作稳定。然而，橙网的商家可以通过当地政府采购网络准确地找到他们，并发出电话邀请。由于校园设备供应商与学校关系良好，他们都认为推广设备没有问题。

此外，Orange Network的销售人员通常会在每个地区选择一家校园设备供应商单独邀请他们，以避免他们相互交谈。召开招商会时，销售人员也会一对一地服务，不给代理人相互沟通的机会。

然而，Orange Network与代理商签订的合同也设计得很好，只提到了技术服务和电子学习云帐户事宜，但没有提到任何设备硬件和费用。合同条款没有给代理人留下任何权利和利益以及中止合同的机会。即使代理人最终上了法庭，代理人也很难打赢这场官司。

奇怪的是，橙网只在相对偏远的省份发展外国代理商和代理商，如北方、上海、广州、深圳和苏州。郭伟要求参观苏州示范学校，被拒绝了，橙色网络告诉他“还没有”。如果他想参观一所外国学校，他必须由橙色网络的工作人员陪同，代理人不能自己去那里。此外，橙色网络没有提供学校的名单和地址。

无奈之下，郭威选择了及时止损。他拒绝单独支付硬件设备的费用。顾海涛，他在内蒙古的同辈之一，遭受了更大的痛苦。

2018年5月，顾海涛成为奥兰治网络在当地城市的独家代理，商家承诺为他保留当地市场，并确保他的独家代理权。在支付了最初的15万元代理费后，顾海涛发现当地还有一个代理商，对方的设备已经进入了学校。这意味着他被“多次邀请”。

谈判结束后，投资促进人员向他保证，今后只会推出一所学校，其他当地市场将在顾海涛。

然而，当顾海涛支付了剩余的代理费后，他发现原来的代理商已经开办了一所新学校，而Orange Network未能履行其承诺，继续向该代理商发货。当顾海涛向橙色网络总部报告这一情况时，总部称该销售人员并不代表公司，他们已经解雇了该销售人员，此后一直没有回复。

在顾海涛进入的六所学校中，结果并不令人满意。例如，奥兰治网络声称在在线学习云中有一个包含500多个问题的大型题库，但事实并非如此。老师们对此不满意，家长们也不愿意为此买单。

现在，顾海涛已经为这个项目支付了70万元，但只收回了几千元。

除了校园设备供应商，大量的代理商是教师和公务员。他们都是认为自己有资源进入学校的人。然而，在许多人花了大笔的钱加入学校后，他们面临着巨大的损失，甚至被取消代理资格，而不是躺下来收钱。

王靖雯是一所私立学校的老师。当时，她与Orange Network签署了一份代理协议。三个月内入学的学校应该有超过5000名活跃用户。否则，合同无效，代理资格被取消。在王靖雯努力开发8所学校后，由于设备质量问题，家长和学校都不愿意使用它们，这导致王靖雯被暂停应用背景的登录权限，因为评估不符合标准。她支付的180，000英镑代理费也打击了水漂。

在所有特工中，广东的凌强可能是最年轻的。在网上读了一篇题为“轻松打造30万千万富翁”的软文章后，他在没有阅读合同条款的情况下，向父母索要了20多万笔转账。当他看到有人反对合同条款时，他糊里糊涂地签了字。由于风险通知尚未签署，凌强要求取消合同并将其返还给基金。然而，橙网以破坏合同为由“欺骗”了凌强的原始合同，然后坚持认为合同有效并拒绝退款。

代理商被植入合同中，这类故事在微信代理商群中比比皆是。对此，上海市惠均律师事务所律师胡淑玉认为，橙网公司在整个合同中并未做出任何降低免责条款的特别标记，也没有提示和说明合同条款是否合理的义务。根据合同法及相关司法解释的规定，如果对方当事人因未能及时提示而未能注意免除或限制其责任的条款，人民法院应当支持对方当事人撤销格式条款的申请。

但是对于特工来说，已经太晚了。维权失败后，一些投资巨大的代理人甚至有了激进的想法。微信群中的一位代理人说:“这是在苏州买的(杀鼠剂)。当时，我打算在他们老板的办公室里喝。后来，我觉得自己又老又小。”

与王航、郭伟等人相比，代表网络学习城的秦分是橙网的铁杆粉丝。

Roi曾代表“儿童帮”杭，并未获得任何利润，但Roi将其归因于“自己能力不好”。在卖出了两套套房并筹集了500万元后，投资回报率押注于橙网的另一个项目——电子学城。

据苏州橙满天下关卫介绍，电子学习城以儿童教育培训产业为重点，带动周边产业，形成新的产业链，致力于打造中国教育综合体的第一品牌，希望成为“苏宁”、“国美”、“万达工作室”的教育版。

鄂雪城的代理费也相当高，起价500万元。橙色网络的商人说，电子学习城是一个独立的建筑，位于市中心。开业后，可以迅速吸引投资，入驻的商户每年都要支付租金。商家计算过这样一个账户:根据一家店铺10万元的年平均租金，100个商家在落户时可以收取1000万元的租金，这样他们在创业时就可以赚钱。

然而，据王航介绍，Roi投资的这个网络学习型城市项目位于江苏省一个县城的郊区，是一个尚未完工的建筑。此前，Roi也试图向王航推荐该项目，但当王航最近询问其收入时，对方不再回应。

拆解杨东鑫网络集团

橙色网络可以代表许多产品，背后有许多公司实体。基本上，每个项目背后都有一个独立的法律实体，属于奥兰治网络集团。

以王航为代表的幼儿帮为例。与他的合同是“苏州乐迪教育科技有限公司”，但后来与他有关的法律事务来自苏州橙网，也就是说，这些不同公司使用的员工是同一批人。

据苏州橙人世界网络技术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橙人世界”)关伟介绍，橙人网络集团成立于2013年。经过五年多的稳健经营和发展，逐渐成长为k12教育产业链的综合运营商；它的项目包括婴儿帮助、脑科学、电子学习云、电子启动高考、瑞学校、电子学习城和健脑教育，这些项目属于不同的公司。除了这些公司，橙网集团还成立了几家投资公司，这些公司层层嵌套，非常复杂。

我们为什么要设立这么多子公司？胡玉树律师认为，橙网集团的优势在于，即使一项业务违规导致公司被查封，也不会影响其他业务，并能起到分散风险的作用。

此外，奥兰治已宣布将在a股上市。如果该公司因涉嫌犯罪被司法机关立案调查，或因涉嫌违法违规被中国证监会立案调查，将对其ipo产生致命影响。

天空调查显示，橙色网络已涉及19起诉讼，并收到3项行政处罚。这可能是橙色网络集团在2018年1月后将全球宣传重点转向橙色的部分原因。

一些代理人还推测，设立几个子公司的目的是为了分散代理人的欺诈金额，以便在发生纠纷时降低风险。同时，由于代理商的频繁投诉，一些子公司的不良声誉会影响投资推广，所以这将是一个激活新公司名称的好方法；此外，如果诉讼较多的公司的主体直接宣告破产，也会使在该公司签订合同的代理人更难维护自己的权利。

橙网每个月都会召开2-3次招商会，那么它的高频率招商记录是什么？

据橙网百度百科页面显示，该公司自成立以来一直保持着惊人的增长速度。自成立以来，该公司已从几十人发展到10，000人。如今，分支机构遍布全国各地，为94，800所中小学提供服务，成功吸引了1，400家o2o服务提供商，拥有948万多名辐射教育者、500多万总用户和近200万活跃用户。

当《全天候科技》一书的作者以特许经营者的身份申请奥兰治网络投资促进部时，对方透露，目前奥兰治网络公司拥有2000名员工，已进入5万所学校，拥有2000多名代理商，相当于每个代理商平均发展约250所学校。据《全天候科技》报道，目前约有10家代理机构已经扩大了更多的学校，这与招商人员提到的250家相差甚远。

根据e-学云官方网站的数据，每天有几十万活跃用户。然而，据王航和郭伟介绍，在线学习云系统的活跃用户甚至不到5000人，大量员工已经离开，只剩下几百人。

除了数据疑点外，橙网在对外宣传中还提到，他们受江苏省教育厅和江苏省评估院的邀请，参加了江苏省义务教育标准发展监测会议，成为江苏省义务教育标准建设监测管理系统的独立研发企业。

然而，一名代理人提供的录音证明，橙网与江苏省教育厅没有合作关系。然而，江苏省教育厅有一个评估系统，委托江苏省的一所大学开发，橙色网络可能参与其中的一部分。在这方面，全天候技术要求橙色网络进行核实，截至记者发稿时，它还没有收到对方的任何回应。

尽管有许多疑虑和抱怨，橙色网络集团并没有停止其投资欺诈。6月11-12日，“5g时代的新教育、新商机”项目交流大会将在苏州再次召开。如果没有意外，来到这里的代理人将听到如何利用3-5名员工每年赚取数百万美元的故事。谁将是下一个进入瓮中的人？

(应被调查者要求，文中王航、郭伟、李翔、王玉纹、凌强、顾海涛均为假名)